醒夢皆虛幻(2)
他在那裡喝得大多,倒下來沉重地睡著了,他在夢裡看見一個整天讀著什麼的婆羅門,一天,那婆羅門躺下睡著了,整日的勞作使他很睏倦,但那些日常活動仍然使他顯得有活力。同樣如此,在夢中他把自己看成了王子。一天,那位王子在飽食肉宴後睡著了,在夢中他把自己看作統治著寬廣領地的窮奢極欲的國王。一天這位國工因為狼吞虎咽。縱情享樂而睡去了。在夢中他把自己看作是位仙女,這位仙女固連續的作愛的睏倦而睡去了,她在夢裡把自己看作一隻有閃亮眼睛的雌鹿。一夭雌鹿睡著了,她夢見她是株葡萄藤,因為她從來就喜歡吃葡萄;就動物而言,它們總是記得它們所見所聞的東西。葡萄藤把自己看作在藤上釀蜜的蜜蜂;蜜蜂在蓮塘里愛上了蓮花/一天,官變得如此地陶醉子所仗用的蓮汁,以致它的頭腦都麻木了,正在此時,一頭象來到塘邊,踏翻了蓮叢,仍然依附在蓮上的蜜蜂被壓擠而到了象牙上。當蜜蜂瞧著大象時,它把自己看成了發情期的大象,大象掉入了一個很深的陷阱,成了一頭令人喜愛的王室的象。一天,象在戰鬥中被利劍砍鹹了碎片,當它走向它最終的慈息之地時,它看見一群蜜蜂縈繞在從它的頭腦上流出的甜美的血液上,於是象再變成了蜜蜂,蜜蜂又回到了蓮塘,被踏在象腳下,這時它看到了池塘中它旁邊的一隻鵝。於是它變成了鵝。這隻鵡在一段長時問里經歷了數次再生,直到一夭,當它是一群鵝中的一隻時,它認識到,作為一隻鵝,它類似於梵天的天鵝,類似於造物主的天鵝,它一旦有了這念頭,它被獵人射中死去了,於是,它再生為梵天的天鵝。一天,天鵝見到了樓陀羅神,突如其來地,它想到:
“我是樓陀羅。”這個念頭立刻像鏡中的意象一樣反射出來了,它換了樓陀羅的模樣。這位樓陀羅沉溺於他精神的每一種快樂,他生活在樓陀羅的宮殿,備受樓陀羅的僕人照料。
但是,這個變化而鹹的摟陀羅有一種特殊的認識力,他的精神能看到他先前的每一個經歷。他驚訝地看到他做了1oo個夢,他自言自語道:“多奇妙啊!這個複雜的幻覺愚弄了眾人;非真實之物似乎是真實的,就像終歸是幻境的沙漠中的水。我是某些能被想到的某物,我被想到過。在這裡偶爾碰巧地,在某個宇宙中有個變成了憎侶的靈魂,他經歷了他所想要經歷的東西:也變成了吉婆陀。但因為吉婆陀欣羨婆羅門,他把自己看作了婆羅門;因為婆羅門總是想當王子,他變成了王子。因為王子為了治理王國而想乾番事業,他變成了國王;因為國王想滿足淫慾,他變鹹了仙女。變幻無常的仙女大妒忌雌鹿美麗的眼睛了,她變成了雌鹿;雌鹿把自己看作她關注的依附男人的女子,女子把自己看作她觀察了相當長時間的蜜蜂,蜜蜂被踩在他所看到了的大象的腳下,他時隱時現地經歷了一系列的再生。一百次循環再生的結局是樓陀羅,我是摟陀羅,我是他。他站在再生的潮流中,在那裡眾人被他的精神所耍弄。就我的興趣而言,我要喚醒所有那些是我的再生的造物,我要觀察他們,給予他們真正觀測事物的能力,我要使他們聯合為一。”
樓陀羅下了這個決心,他去了那個僧侶正像死屍般睡在寺院裡的廟字。把他的精神投入僧侶的心靈後,樓陀羅使他醒來了;於是,僧侶認識到了他所產生的錯誤(即相信他的吉婆陀那樣的生活是真實的)。當僧侶瞧著摟陀羅時,發現樓陀羅本是僧侶,也是吉婆陀及其他人造成的,他大為驚愕,儘管那個真正醒悟了的人沒有發現他驚愕的原因。於是,樓陀羅和僧侶兩人一塊去了吉婆陀再生的精神角落的某個確實的地方,於是他們看見了吉婆陀睡在那裡,毫無意義,手中還握著劍;那是吉婆陀的屍體。當他們的精神熔入他的心靈後,他們使他醒來了,於是,雖然他們是一個,但他們有三個形式:樓陀羅、吉姿陀和僧侶。雖然他們醒著,但又似乎沒有醒;他們很驚奇,然而又不驚奇,他們一時沉默地站在那裡,像畫在畫片上的意象。
然後,他們三人在空中互相回應,飛越天空去了個地方,那是婆羅門的再生之地,他們在他家裡看到了婆羅門,他與他妻子睡著了,他妻子用手挽住他的脖子。他們把他們的精神溶入了他的心靈,使他醒來了,他們全站在那裡,不勝驚訝。然後他們去了國王再生的地方,他們用他們的精神喚醒了他,然後他們又漫遊於其他人的再生地,直到他們到達了梵天的天鵝的再生處,在那時他們全聯合起來了,變成了樓陀羅,一百個樓陀羅變成了一個。
於是,他們都被樓陀羅喚醒了,他們都欣喜興奮,彼此觀看他們的再生,觀看如此發生的幻覺。然後,樓陀羅說:
“現在,回到你們的位置上去吧,在那裡與你們的家庭共享歡樂吧,到時再到我這裡來。到世界未日,我們所有人的,這幫無非是我的部分的造物都將走向最後的慈息之地。”於是,樓陀羅消失了,吉婆陀。婆羅門及所有其他的人都回到他們自己的地方與家人團聚,但一段時間後,他們將耗盡他們的體力,重新回來在樓陀羅的世界裡團聚。
由引可見,印度人對夢的看法是最神秘的,他們認為世界就是夢。而夢中的一個人的精神可以轉化或分解為幾個不同的精神。這些不同的精神之間又是同一的又是獨立的。這種觀點比中國古人認為人睡後有一個靈魂出竅形成夢或鬼神致夢顯然要奇特得多,神秘得多。